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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安尼的故事真正回归故乡

——访《回归厦门》中文版译者孙蕴琦

来源：厦门日报2021-05-23

文/本报记者 陈 冬 张觉尹

图/受访者 提供

包乐史（中）与陈安尼夫妇合影。

包乐史（左）采访陈安尼后一起核对文稿。

陈安尼，一位在印尼长大，接受荷兰殖民教育，后回到中国厦门的女性。机缘巧合，陈安尼一家与来厦访学、后被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聘为客座教授的荷兰历史学家包乐史成了世交，你来我往之间，包乐史发现陈安尼是一座“宝藏”，便在2000年用第一人称写了荷兰语版的陈安尼传记《Retour Amoy》（《回归厦门》）。这本书出中文版，是陈安尼和包乐史最大的心愿，直到陈安尼去世十年之后，这个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帮助陈安尼和包乐史完成心愿的，是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专门史硕士、现就职于澳门新葡澳京app的孙蕴琦，一位中荷双语俱佳的翻译者。近日，本报记者联系了孙蕴琦，听她讲述翻译《回归厦门——陈安尼，一位女性在印尼、荷兰和中国的生活》的幕后故事。

因导师推荐

结缘《回归厦门》原作

孙蕴琦最早接触到荷兰语版的《回归厦门》，是在2008年，当时，她申请到荷兰莱顿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ENCOMPASS项目的奖学金。孙蕴琦说，入学第一年，学校要求每人写一篇本科论文，在自己一筹莫展时，导师包乐史教授送给她一本著作《Retour Amoy》。这是孙蕴琦第一次见到这本书。

此后，这本书虽然一直摆在孙蕴琦的案头，她却因各种事搁置了对它的通读。2010年，孙蕴琦硕士毕业回国。“直到2016年秋天，包乐史一年一度来厦大访学时，师姐蔡香玉博士告诉我她正着手翻译《Retour Amoy》。”看完蔡师姐翻译的序言，孙蕴琦也产生了想要翻译此书的念头，便主动问包乐史:“我能不能参与翻译您这本书？”没想到，包乐史一口答应。原本是孙蕴琦翻译前半部分，蔡香玉翻译后半部，后因蔡香玉工作繁忙，孙蕴琦就把整本书都翻译了。

孙蕴琦说，这是她翻译的第一本偏学术类的荷兰文著作，翻译过程自然是困难不少。“我需要重拾遗忘多年的荷兰语，书中印尼华人的中文名难以翻译准确，此外还涉及我从未学过的印尼语。因此，我特别感谢包乐史、陈定理、施雪琴、王世圆、聂德宁等老师的帮助。”

翻译过程

深为导师与陈家友谊所感动

现在回想起来，孙蕴琦都觉得翻译《回归厦门》就是命中注定。“陈安尼祖籍厦门，跟我算是老乡；她曾到荷兰留学，跟我有共同经历；我的外公外婆是印尼归侨，她人生的很大部分经历跟我外公外婆有相似的时代背景。这些共同点，都让我对翻译这本书抱以很深的感情。”

而翻译这本书带给孙蕴琦最大的触动，是包乐史与陈安尼一家延续40多年的友谊，以及他与厦门的不解之缘。1980年，包乐史第一次踏上中国大陆的土地时，会说荷兰语的陈安尼一家便让他与厦门这座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陈安尼与包乐史相差近30岁，但她以贴切的荷兰语讲述的荷属东印度社会，与包乐史童年耳濡目染其祖父母辈和父辈向他描述的殖民地社会相呼应，更与他长年关于荷属东印度殖民地社会的历史研究融会贯通。那些独具印尼特色的荷兰语、印尼语、爪哇语和闽南语词汇，让他们在谈论起某一境况时“心领神会”，也在“共同的历史记忆里进行一场新的‘游历’”。

后来，包乐史每次到厦门，都会去拜访陈安尼，与她畅谈过去的历史和厦门日新月异的变化。也正是他们之间的忘年交，才促成这本书的问世。即使在2007年陈安尼离世之后，这份情谊还一直延续着——他和陈安尼的三个子女仍然保持着友谊，一年一度的拜访并未因为陈安尼的离去而停止。包乐史心里也一直惦记着陈安尼的心愿:将《回归厦门》翻译成中文。孙蕴琦说，正是与厦门、厦大之间深厚情感，包教授特别交代她“一定要在厦大百年校庆出版这本书的中文版。”

此外，女主人公陈安尼很强的人格魅力，也让孙蕴琦敬佩不已。她告诉记者，虽然陈安尼出生于1917年的荷兰殖民地，但她的个性具有解放意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认识到教育对提高女性地位的重要性，并且努力摆脱当时印尼华人社会中的等级观念和对女性的歧视，争取经济和社会独立，这些在当时都是相当进步的。陈安尼的人生经历恰恰反映了当时的历史变化。“包教授巧妙地将个体命运放置在世界历史的大舞台上，让我们看到小人物在历史浪潮中的跌宕人生。”孙蕴琦评价道。

>>书籍简介

《回归厦门——陈安尼，一位女性在印尼、荷兰和中国的生活》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描绘了女主人公陈安尼的一生。书中对不同历史阶段出生华人的生活习惯、教育情况进行了详尽的描绘，展现了印尼华人群体在20世纪上半叶的生活百态和思想变化，填补了中文方面关于印尼华人社会，特别是以受荷兰语教育为主体的印尼峇峇社群的研究空白，对研究印尼峇峇社群具有丰富的历史学和人类学价值。

>>人物名片

●作者:包乐史（Leonard Blusse），荷兰莱顿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研究所教授、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客座教授，荷兰著名的汉学家和华侨史研究专家。

●译者:孙蕴琦，硕士毕业于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专门史专业。现就职于澳门新葡澳京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