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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海外办学的“加减乘除”

来源：中国改革报 2025-10-26

□ 黄丽蓉

《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提出，提升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能力。这是新时代国家加快建设具有强大国际影响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重大命题，既是吹响密切我国高等教育同世界的联系、开启教育高水平对外开放新篇章的冲锋号角，更是提笔作答强国建设伟大工程支撑引领中国对外开放、提升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的时代答卷的实际行动。

时间追溯到1921年，蔡元培等学者联合法国名流学者在海外创立里昂中法大学，我国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距今已有百年历史。20世纪80年代以前发展极其缓慢，不仅规模极小且影响力微弱。随着改革开放大门打开，我国高等教育海外办学通过海外合作办学、海外独立办学和收购海外大学三种模式“走出去”。北京语言大学曼谷学院、西南交通大学希望学院澳大利亚昆士兰分校、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分校等开办，以一流大学为龙头、普通高等院校与高等职业学校并驾齐驱的高等教育海外办学风帆正扬。

强化标准、巧做加法，完善高等教育海外办学政策法规，增强高水平对外开放监管体系对教育强国建设的支撑力。由于缺乏统一标准、规范和监管，各高等院校海外分校在权属、法律地位、办学方式、治理框架、学术标准以及财务体系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院校自身支配性与任意性过强。部分高等院校简单将海外办学视为海外培训中心甚至短期留学地点而非学历教育机构，存在定位模糊现状。无法可依成了当前高等教育海外办学的最大掣肘。同时，政策体系有待完善，无标准化行业规定，规范和指导性政策与措施尚有缺位，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海外办学的健康、科学与可持续发展。2019年教育部针对高等学校境外办学出台试行指南。粤港澳大湾区和闽台融合发展战略背景下，境外范畴的海外办学遵循该办学指南。试行指南发布已5年多，亟待国家尽快以法律形式明确海外办学形式，出台境外办学正式指南或海外办学专属指南等指导性政策文件，并鼓励地方政府及教育主管部门出台各省市实施细则等操作规程。

优化布局、勇做减法，整合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资源配置，促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区域协调对教育强国建设的驱动力。从国际布局看，当前我国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聚集亚洲，较少在欧洲、非洲和美洲等地区。从国内分布看，高等职业院校海外办学分布在25个省市，京津冀、“长三角”和“两广”三地合计占总量的56%。安徽、新疆、西藏、宁夏、内蒙古、青海6个省区尚无合作。东部优质高等教育资源集中地区已是教育输出主阵地，中西部高等职业院校参与度低。国家需要优化布局，整合区域教育资源配置以兼顾教育发展的均衡公平。国务院于2015年取消了海外办学的非学历高等教育、专科、本科及以上学历教育审批。虽然海外办学的行政审批事项简化了，但海外办学分散、自发式和无序竞争状态长期存在，且学科和专业扎堆汉语言类、中医等现象普遍。加之学科专业设置与办学当地政府、企业和东道国人民的需求存在巨大差异，严重制约海外办学质量提升、中国文化形象构建、中华文明全球传播与教育国际影响力发挥，供给侧整合势在必行。

催化能效、精做乘法，提升高等教育海外办学教学质量，拓展高水平对外开放竞争优势对教育强国建设的引领力。统计数据显示，2024年全球162所高等院校的海外分校中，美国以78所办学数量占据半壁江山。其他海外办学较多的国家依次为澳大利亚、英国、法国、印度、中国、新加坡和卡塔尔。从全国范围海外办学来看，代表中国高等教育最高水准的“双一流”建设高等院校占比不到1/4。一些高等院校海外办学仅设置本科和专科课程，并未纳入研究生课程。高等教育输出指数是国家综合实力强弱的体现。我国牵头成立世界慕课联盟，开设341门次全球融合式课程，推出10个全球融合式证书项目，学习者逾2000万人次。数字赋能催化乘数效应，国际品牌“慕课出海”为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赢得国际竞争优势。与此同时，国家要鼓励“双一流”建设高等院校参与和支持开办研究生层次的海外办学，以期提升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输出能力，拓展高水平对外开放竞争优势。

深化改革、智做除法，破解中国高等教育海外办学机制障碍，激发高水平对外开放理念创新对教育强国建设的创造力。现阶段，我国高等教育海外办学规模尚未形成，以项目形式为主，办学层次较低、专业特色不显、学科设置单一、辐射范围有限、招生数和毕业生数较少等情况下，办学效益难以置喙。在公益性办学框架下，短期不以办学经济效益为目的，但办学的社会效益和办学质量应牢牢守住。当前，海外办学机构已在考试招生、学生德育、质量保障、人才培养及现代大学制度建设等领域实现机制创新，为国际化教育发展注入活力。与此同时，其发展仍面临一些现实挑战：一方面，经费支撑、生源稳定、教师派遣等实操层面存在困难，且东道国法律法规差异与政治风险也需持续关注；另一方面，在办学准入、风险评估与防控、学历学位认证、成功经验共享，以及监管、质量保障、退出机制建设和多部门协调联动等制度层面，需通过系统性探索推动问题解决。统筹国际国内市场和资源，提高海外办学质量和发展的内外联动性，需破立结合，以理念创新激发强国建设。

（作者系福建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澳门新葡澳京app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原文链接：http://www.cfgw.net.cn/epaper/content/202510/26/content_73479.htm